[方林] 好久不见 10

  

  蜜月期什么都好,什么都又甜又浓,甜得像糖霜,浓得像蜂浆,如胶似漆黏得化不开。林敬言三天两头跑蓝雨,过夜次数多得对门从压力山大喊到都不喊了;方锐也不是闲的,若隔天两人都有假期就带林敬言到离蓝雨不远的海边晒太阳吹海风,说人不能老闷在屋子里,要发霉都。林敬言顺从地随他去海边,一趟两趟下来两条手臂黑了大半,还被隔壁部门经理说笑,林敬言边剥着晒脱了的死皮,边说等我家那孩子有本事了带给你看,隔壁经理装模作样喊道,合着你这要成办公室恋情呀!林敬言正色道,是录音室恋情。

 

  某日林敬言拿了两首还没发表过的词让方锐试着谱曲,过了十天方锐交了作业,一首和他平常的风格差不多,一问之下方锐特意学的林敬言,温和而直白;另一首就完全是方锐本色演出,编曲刁钻异色,却能衬出字词里的隐喻,暗暗地戳人心肺。那两首歌随后被林敬言拿到呼啸让人试听,虽不全是好评但被判断大有可为,是可造之材,林敬言回头便问方锐有没有意思来呼啸,方锐自然是喜形于色满口好好好一颗刺头点得像抽筋。

 

  方锐准备离开蓝雨进呼啸那会儿,方士谦给搞了栋离呼啸不远的房子,三房两厅半大不小。原本方锐还合计着要和林敬言一块儿住,方士谦把他抓过来谆谆教诲道,不先备一间房,无论大吵小吵谁摔了门谁掀了桌都不好过,总要留个能够让自己冷静沉淀的地方,蜜月期不觉得,要过了两年三年的,什么鸟事情都可能拿出来扯。方锐还要辩驳,方士谦就淡淡说了句,你看看王杰希,方锐愣了愣就闭嘴了──他老哥和哥夫一场风花雪月恩恩怨怨反反复覆作天作地,有次方士谦实在没处跑了还半夜打电话把他挖起来要他在楼下大门等他,兄弟俩挤在单人床上谁都没法动,一早方锐醒来还听见方士谦迷迷糊糊喊王杰希,无奈地翻翻白眼当不知道。 

 

  方士谦一席话不到一语成谶,却也相去不远。 

 

  那时唐昊刚签了呼啸,与林敬言方锐两人关系也挺好,时不时就窝在录音室窝在谁家过夜赶工什么的,常常在一张床上讲着讲着就睡着了,虽不到真搞起来,一觉醒来睁眼才发现怀里人错位了也是常态。习惯了大概还能觉得没什么,坏就坏在三人都是基,而有人没习惯。 

 

  林敬言赌气,方锐作死,唐昊是真无辜。 

 

  方锐收拾留在林敬言家的东西时才又想起方士谦那段话,也不知该说是先见之明还是为时已晚,他提着袋子下楼要开车,怎么却也打不开车门,猛然回神才发现钥匙插的是林敬言的车。刚刚分手就捅自己一刀,刺进去还没能见血,他噎着一口气,回身坐进自己车里,仰着头向后一倒。他以为他足够年轻,足够他再狠狠地哭一场,可他怔怔地看着楼上林敬言家,直到灯灭了,还是什么都没流出来。 

 

 

  林敬言赔了违约金从呼啸走了,而方锐留下──唐昊一张唱片就快要发,他也不想砸了两人的面子,硬是一边剜心割肉装作云淡风轻把案子给做完。唐昊发片的那天,销售量和预约量都达到个人新高,两人搭着肩膀让媒体拍,在人前笑得多乐。那晚方锐在唐昊家的浴室里,哭到四肢抽蓄肝肠寸断。 

 

  方锐带着一双空前红肿的眼睛从浴室出来,唐昊正靠在床头看电视,他爬上他的床,靠在他肩膀上,半晌道,咱俩搞一发呗。唐昊莫名其妙,忙了一整天累得要命,无论他能不能搞他现下都不想搞,方锐见唐昊没回应,又说,睡醒了再搞,说完就自动躺下去窝在他身边。唐昊看完节目关了电视熄了灯,方锐就已经睡死了。 

 

  隔天方锐醒了,唐昊在厨房做煎蛋卷,平底锅滋滋滋地响,方锐肚子咕噜一声,爬起来洗脸刷牙再摸去外头找唐昊,他虽行动鬼鬼祟祟,唐昊倒也知道他在外边晃,就喊他拿盘子来盛早餐。方锐端了装上煎蛋卷的盘子,一边走一边用手指沾了酱塞进嘴里,心里暗忖道,好个食不知味,开了电视下饭,没想第一件新闻就有毒──林敬言被一干记者追问和唐昊之间的矛盾,他只字不言,却被默认成默认,加油添醋一大把。

 

  误会是真有误会,争吵也是真有争吵,可事实又怎么能轻易道外人听。林敬言闭门不出,媒体便转向围攻唐昊,唐昊凛然背了锅,又回过来说林敬言的好,一来一去没了值得炒的料,这事过了几星期后也没人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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